苏凉月很快帮女儿糊弄过去了。</br>这便是皇权，任你心里再不甘、再委屈也要忍着笑给皇家看的皇权！</br>她希望程玉记住，进而向往，而不是只会哭哭啼啼！胆怯自怨！</br>……</br>皇后送走儿子，才想起外甥女看两个时辰小老虎了。</br>苏萋萋眉眼带笑，却不着急。</br>以她多年的威仪，就是让苏老夫人看两个时辰的小老虎，她也不会愧疚可言：“时辰不早了，让她们进来吧。”</br>……</br>苏凉月、程玉丝毫没有多等的暗语，争先恐后的跟皇后说着小老虎多有趣，御兽院的珍奇多好玩。</br>而且，如果不是心有所想，下面的人伺候两个时辰皇后娘娘的贵客，的确好玩，各种奇珍异草不带重样的。</br>皇后娘娘信，宫里自然都是好东西。</br>只是不知道是忘了，还是觉得时机不对，没有再说留下程玉的话。</br>赏了一些东西，让她跟着苏凉月回去了。</br>出宫后的程玉再也忍不住，直接扑入母亲怀里哭出了声。</br>苏凉月就让她哭着，心狠的没有像往日一样安慰她：“你记得，太子不是那么好见的，以前不是、现在不是、以后也不是。”</br>……</br>夜深人静，郡主府书房内的灯还亮着。</br>林之念靠在椅背上，一只手缓慢地翻着底下人送过来的文书。眼睛有些累，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。</br>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风，今晚可能要下雨。</br>风吹落了外面的什么，发出一阵声响。</br>林之念没有什么影响，依旧看着文书上的内容，手搭在椅臂上，抵着鬓角，边揉捏眼睛的穴位边翻着文书。</br>赵意无声进来，小心的将书房内所有窗棂落下，退下时，看到夫人的举动。</br>赵意下意识去后面湿了冷帕过来，呈给郡主。</br>林之念接过来，将帕子覆在眼睛上，冰凉的触感瞬间激发了她的精神。</br>最近忙的有些晚，孩子们又刚到，日日都熬到这个时候，确实有些太晚。</br>明日让冬枯做些温补的药膳才是。</br>冰丝的帕子落在眼睛周围，同样清澈的声音无波无澜地在耳边响起：“夫人，没剩几张了，下官帮您读？”</br>林之念闻言，骤然笑了一下，掀开帕子目光冷淡地看着他。</br>赵意正看着桌子上两张文书。</br>察觉到郡主的目光，恭敬的转过去，眼里是他认字的自我肯定。</br>林之念心里那点不悦，瞬间散了，哎，想什么呢。</br>林之念打起精神，神色温和地挥挥手，让他下去。</br>赵意见状，又看眼那两张文书，颇为可惜，但毫不犹豫，拱手退了出去。</br>林之念将帕子放在一旁，重新拿起文书。感觉到好了不少的眼睛，突然有些想笑。</br>她最近，将以前脾气养回来不少。</br>那么一会，她以为回到了以前的办公室，操碎心的母亲为她新招的生活助力，就最喜欢问这些有的没的。</br>说起来，赵意当然识字，还颇有天赋，最后怎么会走了武将的路呢？</br>莫非跟师承许破有关？“冬枯。”</br>冬枯让厨房为夫人熬了安神粥，刚才去取粥了，刚回来：“夫人。”</br>“给今日守岗的也一人熬一份汤粥。”雨落下来了。</br>“是。”</br>……</br>清晨，空气中弥漫着大雨冲净泥土、花草后，狂妄的纯粹气息。</br>天气晴的不可一世、云色尽逃。</br>庭院的一角。</br>赵意身着轻便的武服，腰间挂着未出鞘的长刀，冠带简单束着长发，面容虽略显稚嫩，但眼中透露出超出年龄的沉稳、坚毅。</br>止戈、陆在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，仰着头看着屋檐上慢慢凝成的水滴。</br>聚精会神、片刻不怠。</br>赵意比了一个嘘的手势。</br>突然，凝聚成的雨珠从屋檐骤然滑落，滴落在青石板上，青石板上已经砸出岁月的坑洞，发出啪的一声响。</br>止戈、陆在顿时一声惊呼。</br>水滴在小凹陷内四分五裂！</br>林之念束好袖子出来晨练。</br>赵意见状，立即站好，拱手见礼：“郡主。”</br>“娘。”</br>“娘亲。”两个孩子甜腻腻的喊完，并没有像昨天一样跑过去黏着母亲玩，而是继续仰头看屋檐上的水滴。</br>见新的水滴越聚越多，赶紧喊赵意哥哥：“哥哥，哥哥快，水又要落下来。”</br>赵意收回礼数，示意两位小少爷向后退开一步。</br>止戈与陆在默契的向两个方向退开，然后一个看屋檐，一个看地上的小水坑。</br>赵意上前，站在水滴的位置。</br>手握在刀柄上，聚精会神的盯着即将落下的水滴。</br>水滴越来越饱满，饱满到透彻，饱满到鼓胀。</br>饱满到从屋檐上落下。</br>刀瞬间出鞘，精准斩碎了滴露的水滴。</br>四分五裂。</br>止戈、陆在再次欢呼：“哥哥厉害！”</br>“哥哥棒！”</br>“屋檐水滴落下。”</br>“小坑处没有水花。”</br>碎雾从刀锋散开，是那滴水，赵哥哥真厉害，赵哥哥斩碎了水滴。</br>赵意再次转头：“这次换大少爷看小水坑，二少爷看水滴。”</br>两个小朋友瞬间点头，再次老规矩退开，给赵哥哥留出挥刀的位置，一个看小水坑，一个看屋檐。</br>不远处，冬枯看着玩闹的三个人，感激的看眼赵意，同时松口气。</br>这些时日两位少爷刚到，老夫人又染了风寒，不能时时叮嘱两位少爷。</br>下人们因为小少爷病情刚过，哄不住小少爷。</br>小少爷又依赖郡主，一直想粘在夫人身边。</br>往常这些时候有二爷在，二爷能哄了两位少爷去玩。</br>如今二爷不在，只能夫人带着两位少爷。</br>如今郡主已几日没有好好晨练了，晚上看文书的时间也越来越晚，幸好昨日赵意回来了。</br>林之念拉伸完。</br>随意的挽弓快速放了几箭。</br>无一脱靶。</br>“啊！赵哥哥厉害！”</br>“赵哥哥无敌！”</br>林之念笑着看过去。</br>陆戈、陆在兴奋的跳着。</br>林之念重新搭弓，这次认真看向靶心，嗖——</br>箭矢裹挟着晨光飞了出去！</br>陆戈下意识看过去。</br>陆在见状也看过去，他更小，下意识的反应也最依赖母亲，小脚一抬，就要迈过去。</br>赵意突然开口：“大少爷、二少爷要不要试一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