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雅的兼职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始了。</P>
被他在车里的一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，阿雅无从拒绝。</P>
她很心疼她的晚自习，盼着这位席叔叔早日找简轩仪摊牌，对于简轩仪和清梦的恋爱，她帮不上忙了髹。</P>
可是一周都跟了三次了，这位席姓叔叔也太沉得住气蠹。</P>
每回跟在那两甜甜蜜蜜的后面，他也不做什么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</P>
阿雅实在不解，问过他，“席叔叔，这个情况您打算怎么办？是告诉简轩仪同学的爸爸吗？”</P>
男人在车外抽着烟，弯身搭着窗棱，同车里的她讲话：“有些复杂。”</P>
阿雅见他微微皱眉的样子，煞有介事，“您是担心简轩仪的爸爸打简轩仪吗？”</P>
他叼着烟，视线看向别处，眯了一只眼，长指点着窗棱，那么点痞样子，“我像轩仪这么大时也谈爱，明白他春心萌动的心情，要把这对小鸳鸯生生掐断吗？我左右为难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阿雅心说，那您每天这么兢兢业业跟着，还抓着我一块儿跟，为了个什么呀。</P>
这人，让她无语了。</P>
她有脾气多半也是默默的，自己内部消化。</P>
但还是能从小眉头眼睛看出痕迹的。</P>
那人凝她，挑眉问道：“一块儿下去跟一跟？”</P>
“席叔叔，sorry，我明天要交两张试卷。”</P>
瞧，生气了。</P>
“想吃什么？”</P>
“席叔叔，谢谢，我不饿的。”</P>
冷冷淡淡呀，对他。</P>
他拍下车窗，“别下车，我去去就来，那两小不点别去开什么房就成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阿雅闭气，埋头只盯着试卷，耳根微微烫着。</P>
做题时就特别认真了，车窗车门虽然紧闭，形成一个空间，但外面街道热闹喧哗，阿雅不太静得下心，速度很慢。</P>
不晓得多久，车门声音开，她没大注意。</P>
身侧有气息近了，伴随头顶的阴影，阿雅抬头，他的呼吸就在她鬓角位置。</P>
她微微后退。</P>
马尾被轻轻揪了揪，这人还挺严肃，“题目看了三分钟，怎么还不下笔？”</P>
阿雅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这道圆锥曲线上，他又不走，渐渐地，她脸就有点烧了……</P>
因为，无从下笔。</P>
这感觉就像考试时，自己不会做，偏偏老师就在旁边盯着你。</P>
她好想说，您能不能别盯着……</P>
那歹心肠的人，觉得逗够了，再玩下去小豆芽就该蔫了，漫不经意指了指：“从左边的三角形下手，0到1之间的e为椭圆的不是吗？一个二元二次方程，最多四步就能解出来的题。”</P>
阿雅扭头望他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</P>
是不可思议的。</P>
也不是鄙视大佬的学问，总觉得喊打喊杀的恶霸，居然还知道……圆锥曲线，方程什么的。</P>
当阿雅抱着一堆课本试卷在他面前时，她是有些清傲的，她觉得这些一个粗人肯定都看不懂。</P>
试卷被那带着淡淡烟草气息的修长手指捏了过去。</P>
阿雅呆呆望着他左手拿过铅笔，嘴里叼着烟，薄唇阖动，“草稿本有没？”</P>
“……有的。”她递过去。</P>
男人双腿交叠，衬衫袖口精致贴着手腕，左手拿笔，墨水笔在草稿本上麻利地写出一行公式，第二行解，第三行简化，第四行综上所述……</P>
写完了，他右手夹着香烟，胳膊绕过她呆愣愣的脑袋，往外掸烟灰。</P>
“看懂没有？”头顶的嗓音，在尼古丁的味道里。</P>
阿雅惊艳了小脸，呆呆点头，步骤极简，却一目了然。</P>
他重新抽烟，严重地眯起左眼，视线下落与她抬起的刮目目光四目相对，一脸平川，挑了下眉：“懂了就做下一题。”</P>
阿雅呆愣愣，取回笔和纸。</P>
下一题却做不进去。</P>
阿雅偷偷抬起脑袋，为了不打搅她，他扭头对着窗外抽烟，那个眯起了一只眼不耐烦的痞样子啊，和街边地头蛇却满分得不相同，他穿衬衫西裤，长得真好看，侧面的下颚线像笔画出来的一样，薄唇天生微微上翘的弧度，还看得见。</P>
阿雅此刻看他，感觉上怎么都与之前不同了。</P>
心头生出了……一点佩服。</P>
他突然扭头，阿雅措手不及，他在看她，蹙起的眉头完全不带笑意的样子：“别爱上我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阿雅满头黑线。</P>
后来他又说：“不用自卑，女的脑筋没一个好的。”</P>
阿雅，重新回到不待见他的原点……</P>
回寝室就上网查，历史上的女科学家！</P>
……**……</P>
何敬国提前从内地回来了，那边的线乱七八糟的，他又接到一个相熟同事的电话，心总有点静不下来。</P>
同事在电话里跟他讲：“敬国，也许是我看错了，但万一没看错那就很有必要跟你提的。”</P>
“到底什么事？”</P>
“你女儿阿雅，我大前天在旺角那边巡逻，看见她了。”</P>
何敬国笑，“怎么可能，阿雅那个爱学习的劲儿，以前每天晚自习总要下课铃才肯出来，我等好久。”</P>
“就是讲啊，阿雅是个好孩子，所以我才奇怪，她怎么跟席城在一起？”</P>
“什么？”何敬国不笑了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</P>
“旺角的食铺里，对桌坐着，我开车经过的，所以不敢百分百确定，但席城那个人，我们警署的化作灰也认识不是吗？”</P>
与阿城的来往，除非警署里特别关系过硬的人知道，其他人是不知情的。</P>
何敬国心事重重挂了电话，立刻拨下女儿的号码。</P>
想了想，又删了。</P>
机票是第二天下午的，何敬国回到香港。</P>
家中等到晚上七点，阿雅没有回来，何敬国才给班主任打电话，那边比他还疑惑：“何阿雅同学吗？周一就跟我递申请，说何先生您身体不适，这一周她暂时不参加晚自习，每天走读啊。”</P>
阿雅接到老爸的电话，惊得小脸惨白。</P>
电话里老爸说，“你不回家，也不在晚自习，爸爸先不责问，立刻给我回来。”</P>
席城路边急刹，望着眼泪在眼眶里打滚的小女孩，何敬国说什么他听见了，没有作声。</P>
阿雅背起书包，手指抖着拆下安全带：“我要下车。”</P>
解开中控之前，他问她，“会挨揍吗？”</P>
就是不会挨揍，阿雅才难受，自尊心极强，爹地这样的重话，她鲜少挨过。</P>
男人沉眉定眼，怕她吓坏，从容引导：“回家后，你爸爸怎么问你，你按照事实回答。叔叔请你帮什么忙，你如实相告，剩下的，我明天会亲自和你爸爸打电话。”</P>
阿雅都点头，心乱不已。</P>
回到家中，何敬国并没有摆脸色，阿雅心却慌得不是一点两点。</P>
跟着老爸上楼，小卧室的凳子上，她坐着，老爸站着。</P>
何敬国先检查她的书包，都是课本作业，上下打量着女儿，校服如常，脸上，望得见的脖颈里也没有什么痕迹。</P>
“阿雅，”为人父母，微微叹气。</P>
“爹地……”阿雅抱住老爸的腰，“您听我讲，我都可以解释清楚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