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多月前阿雅生产时,她是陪在身边的。</P>
席城眸色深沉,点点头。</P>
“可是……这怎么可能?!好像梦!我就是去摩洛哥接了个任务啊,走的时候特别不放心呢,你不让阿雅上大学了,我老担心你囚进她,这不过是受了点伤醒来,你和她怎么孩子都有了?时空穿梭吗?老娘表示很惊悚,不过还是把我侄子拿过来看看吧,我看有没有一点像我。”</P>
月嫂依着席先生的眼神指示,把小少爷抱过去。</P>
“咯,咯咯,这么小一点儿……对了,哥,我醒来就在找阿雅,她人呢?在家里坐月子吗?哥,我阿雅呢!”</P>
席城答不上来。</P>
她又扭头,“阿威,张伯,你们说实话,不是我哥把阿雅赶走了吧!艹,席城!席家有你这么个没良心的!阿雅才二十三岁,给你生了孩子你就不要她了!你……”</P>
二十三岁?</P>
席城定眼,知道她记忆停留在几年前了。</P>
肖云抚稳了秦奶奶,老人家嘴唇哆嗦,只说不出话来。</P>
肖云担心的看向儿子。</P>
那小子面无表情,目光专注盯着病床上刚醒来就叽叽喳喳元气十足的女孩。</P>
她生气,愤怒,嗤嗔,每个表情落在他眼底,都像一把陌生的刀。</P>
秦慕天与妻子对望,无声叹息,这个情况,不必再试探。</P>
席子琳严肃彪了一顿脏话,骂完了大哥,好像这才发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。</P>
她视线看向床尾,很好奇,显示细眉轻轻蹙了蹙,倒也还很有礼貌的微笑了一下,问大哥:“这几位是?”</P>
席城与秦老将军视线相对,又看了眼轮椅上恍恍惚惚的男人,叹了口气轻声说,“子琳,你失忆了。”</P>
“我知道!”席子琳撇嘴,一醒来大哥的崽崽都冒出来了,这已经不是什么惊悚的新闻了。</P>
是的,她任务中受伤,丫的失忆了。</P>
她眨巴眨巴神气的眼睛,“受那么多次伤,这还是最稀奇的一回,居然失忆,妈的还好不是变弱智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!”</P>
“你失忆了,记忆回到三年多前,这三年你经历了很多事,人生也有了改变。这几位是……”</P>
她眼睛一瞪忽然脑洞,“不是吧!!哥!我难道真不是你的亲生妹妹?……这三年里我找到了我的亲人,难道眼前这位才是我亲father,温柔阿姨是我亲mother,还有我的亲奶奶,是个牙齿都掉光了的老麽?”</P>
“……”席城是已经习惯。果然是三年前那副蠢样。</P>
不敢置信,深入戏中:“可是哥!我和你瞳孔的颜色一样啊。哥,我不想认亲人,我和你感情深,我不想去乡下……”</P>
席城,看着秦慕天。</P>
肖云和秦奶奶都在吞口水。</P>
秦慕天看了眼自家儿子,和席城微微点头,“人醒了就好,丫头精神还足,我们也放心了,余下的慢慢再商计。”</P>
席城点头,只能这样。</P>
肖云和秦慕天搀扶着奶奶出去,最后看了眼儿子,也没叫他。</P>
他心里难受着吧。</P>
席城也没打扰秦穆之,男人深眉拧目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</P>
面对这样的妹妹,席城也颇有些头痛,那边月嫂又让人过来了,他起身,去看看儿子。</P>
席子琳挥挥手,去看小侄子吧,她倒安稳,左右不过是住院,刚才揪着医生问了,身上的伤没多大碍,住个几天情况好就能出院了!</P>
至于失忆,失就失吧,智商没丧失,功夫没丢就行。</P>
话说刚才那几个长辈,看她的样子有点怪怪的,千万言语仿佛要对她说似的,那种眼神,难怪她会把他们往自己亲人上想。</P>
正琢磨着,慢慢掀开被子,想看看自己的伤口,突然旁边的动静吓了她一跳!</P>
席子琳抬头,妈蛋,窗户边的纱幔后怎么有个坐轮椅的男人?!</P>
还浑身都是白布,没仔细看真娘的吓了她一跳,像个木乃伊,加上他脸上真是没有一点表情,一动不动跟个雕塑似的。</P>
她拧着眉毛看过去。</P>
这人长得一副刻板严肃的样子,虽然额头上的纱布罩住了一点眼睛,不过能看出来线条十分硬朗明晰。</P>
沉沉的,深又立体,面相冰冷,又凶悍。</P>
左腿和腰上又是好多的白色纱布,木桩子似的,一动一动真有点渗人。</P>
穿着病号服,外套是一件军绿色的衬衫,手指头长又粗,虎口有茧子。</P>
眼神冷厉又不善,盯着她。</P>
艹。</P>
观察够了,她把被子撩上去,慢慢地往后坐稳,手指防备地抓着枕头,“喂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!”</P>
没反应。</P>
“你谁?”</P>
好像,中午她醒来时,他也在的?</P>
“问你话呢,哑巴吗?不是就吱个声儿,怎么大哥没有介绍你?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?我认识你吗?喂。”</P>
“喂!”</P>
一动不动,望着她到时眨眼睛的。</P>
那就不是死人。</P>
席子琳撇过头,小脸阴郁发沉,死人一样,不说话又盯着她,鬼吗?</P>
一想到鬼,她又立刻去看他的轮椅下面,这时是傍晚,天阴,但房间没有开灯,所以没有影子。</P>
心跳渐渐地起来了,咕咚咕咚的,她吞口口水,杵在床上不动了。</P>
额头上细汗冒出来,她盯着玻璃外面。</P>
呼。</P>
大哥回来了。</P>
席城进屋带上门,就听见她嘴里咕咕唧唧的,他皱眉转过去,她眼睛巴巴地使着色儿。</P>
“不老实睡觉,想吃东西了?”</P>
“不是!”</P>
“干什么?”</P>
“哥,你快过来!”</P>
席城捏了捏眉心,走过去,手就被她攥住,他低头,“手怎么冰凉的?”</P>
席子琳往大哥身上贴着缩,热乎的体温和熟悉的厚重气息让她总算咽下口水,凑到他耳边,眼睛惊恐地盯着窗户边,“哥,我说……那个,窗户边有个人你看得见吧?……之前我没发现,你一走我就看见了,细思恐极啊,他一动不动的,那眼睛像要把我吃了,不会……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吧,哥?”</P>
声音都栗了:“哥!你给个答复,他浑身都是白布,木乃伊一样的,你看见没,怨气深重啊!”</P>
席城:“……”</P>
要不是她脑袋受伤,真一锤子下去了。个二货……</P>
甭怪秦四爷戾气重。</P>
和秦穆之四目相对,席城千辛万苦,忍住了不厚道的笑。</P>
那边,男人眉宇间的疲惫,淡淡,肃静的面孔,昏暗的傍晚里眼底那些说不出的情绪影影绰绰,轻声地开口:“席子琳,认得我也好,不认得也好,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。”</P>
床上的女人没动,许久,揪住席城的衣摆,尖叫充斥整个病房,“哥……哥、哥!鬼跟我说话了!!你听见没?!”</P>
席城:“……”</P>
想说本来很是潸泪的场景,和一个抓不住重点的女人……